“1982年,夏,北碚。持續賣了十二期《團結報》,郵局訂戶和零售份數都增加了,一度被市管值勤人員驅趕的情況也改善了,北碚街頭賣報的局面總算初步打開。但是我為賣報的‘備課’卻越來越緊張了,因為我已經強烈地意識到:我這個‘報販子’在許多群眾的眼裡已經成了《團結報》的‘窗口’,民革的‘窗口’,甚至還會大大超出這個界限。至於來自各方面的問題更是常常超越出我的想象力之外很遠,很遠。”
蔣繼純緩緩放下手中的《重慶民革》,這篇題為《賣報》的文章深深地吸引了他,文章的作者梁明泉是一個老民革,他是一個怎樣的“報販子”,又有怎樣的故事?這引起了蔣繼純極大的興趣。作為一名攝影師,他背起相機,開始穿梭於北碚的大街小巷,隻為能與這位神秘的賣報老人來一次不期而遇。一個月一晃而過,老人卻像縉雲山的晨霧,時隱時現,蔣繼純每每與其擦肩而過。然而眾裡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,1982年10月,蔣繼純在北碚人民會堂的廣場上終於邂逅了他。
深秋的午后,金色的陽光穿透金色的梧桐樹葉子,洒在梁明泉身上,把他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。他身上的中山裝已經洗得有些泛白,卻依舊干淨整潔。他就那樣端端地坐在石凳上。同之前一樣,報攤上隻放著《團結報》。
報攤四周圍著一些人,有買報的,有看報的,還有議論的,梁明泉一邊賣報,一邊不厭其煩地解答大家的問題。
“老先生,你們的報紙政府准許出版嗎?”一個青年惶惑地問。
“准許,准許,不但准許,而且還很支持,要不然怎麼能在全國發行。”梁明泉鄭重地回答,跟著他又問道:“你聽說過中國共產黨在民主革命時期的三大法寶嗎?”
“我們文化低,許多事情都不懂。”青年越見惶惑了。
梁明泉認真地把統一戰線的作用和重要性向圍觀的群眾作了解釋,並拿起一份報紙遞給青年說:“《團結報》就是側重報道統一戰線的報紙。”
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,大家的討論也越來越熱烈,梁明泉朴實的話語就像那天的太陽,暖暖的,柔軟著每個人的心……
就在這時,蔣繼純悄悄地舉起了相機,隨著咔嚓一聲,定格了這平凡而又偉大的一瞬。
故事的主人公梁明泉時任民革重慶市委北碚區工作委員會副主任,他黃埔出身,29歲時就是“陸軍大學”的上校教官,曾經在宜昌參加過對日作戰,1956年加入民革。他數十年如一日,堅持義務賣報,通過一張報紙,傳遞一個聲音,守住一片陣地。給我們留下這張珍貴照片的攝影師蔣繼純,正是在他的感召下,加入民革,並在工作之余加入了義務賣報的隊伍。《團結報》成為民革人薪火相傳、接續奮斗的見証。正如梁老先生在《賣報》結尾說的那樣,“報紙越來越快地賣完了。歸途中我的步子也越走越快。我在沉思:多少雙目光注視著我,期待著我,鼓勵著我﹔甚至還有多少人從我這個“報販子”身上來尋求政策的慰藉!我感到我肩上挑著一副多麼特殊的政治重擔呀!這報我賣定了,我一定要賣下去,賣下去。”
歲月流轉,但帶不走深刻的記憶,不知不覺間梁明泉、蔣繼純兩位老先生已經離開我們很久了,可他們的事跡、他們的精神卻永遠留在我們心底,浸染出我們民革人最鮮亮的底色,鐫刻成我們民革人最忠誠的誓言。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,堅持愛國、革命、不斷進步的精神,我們攜手一道,終將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。